根据Nature Reviews Drug Discovery披露,迄今为止人类基因组中只有一小部 分被成功地用于药物治疗,目前约1.5%的基因组编码蛋白质(对应约20000个蛋白 质),和疾病相关的蛋白质只占其中的10%-15%(约2000~3000个蛋白质,由约0.2% 的基因组所编码)。目前,全球已批准的药物可以与约700种蛋白质(由约0.05%的 基因组所编码)相互作用。然而,在人体疾病相关的致病蛋白中,大约超过80%的 蛋白质不能被目前常规的小分子药物以及生物大分子制剂所靶向,属于不可成药蛋 白质靶点。
中心法则即“DNA→RNA→蛋白质”是遗传信息在细胞内的生物大分子间转移的 基本法则,RNA是连接DNA与蛋白质的桥梁。若开发出RNA靶向疗法可以大幅扩大 人类基因组中可用于治疗靶点的比例,潜在的目标靶点包括mRNA(编码无药可治 的疾病相关蛋白质或成药困难的靶点),也可靶向在基因转录后调控中起重要作用 的非编码RNA(ncRNA),包括rRNA、tRNA、snRNA、snoRNA和miRNA等,其 在部分疾病发生与进展中起到促进作用,ncRNA则对应约70%的人类基因组。
RNA靶向药物是与小分子药物、抗体药物完全不同的全新药物类别,一方面可 以针对细胞内的mRNA、ncRNA等,通过基因沉默抑制靶蛋白的表达从而实现治疗 疾病的目的;另外一方面,也可基于mRNA开发新一代疫苗以及蛋白替代疗法,未 来潜在应用场景广阔,因此RNA靶向药物是生物制药创新的战略性前沿领域。RNA 靶向药物具有候选靶点丰富、研发周期短、药效持久、临床开发成功率高等优势, 其从转录后水平进行治疗,能针对难以成药的特殊蛋白靶点实现突破,有望攻克尚 无药物的疾病包括遗传疾病和其他难治疾病,具备针对“不可靶向”、“不可成药”疾病 开发出治疗药物的巨大潜力,有望成为继小分子药物、抗体药物之后的现代新药第 三次浪潮。
RNA靶向药物从转录水平进行治疗,使得主动设计药物序列用于靶向沉默疾病 基因成为可能,有望变革药物开发范式。与传统药物相比,RNA靶向药物具有多重 技术优势,包括:(1)靶向特异性强;(2)高效性;(3)药物作用长效;(4) 药物设计简便,研发周期短,临床转化与研发成功率较高;(5)候选靶点丰富,适 应症分布广等,具体如下表所示。
经过近四十年来的发展,以寡核苷酸为基础的RNA靶向药物研发在递送技术、 稳定化学修饰、药学研究和临床转化等方面取得了重大进展,逐渐成为药物发现的 重要平台。目前,全球已有十几个ASO、siRNA等药物以及mRNA疫苗陆续获批上 市,其药物平台开发技术正在快速成熟,并拓展到更多的疾病领域。
伴随着产业浪潮发展,RNA靶向药物逐渐得到了资本市场的青睐。按照药理机 制,RNA靶向疗法可分为寡核苷酸、mRNA和RNA相关小分子药物,基于此类别可 分析相关代表性的私营企业和上市公司的风险投资和资本化情况,如下图a、b所示。 根据《RNA therapeutics on the rise》披露,(1)开发寡核苷酸药物的上市公司的 总市值从2015年到2020年增长了94.2%;(2)2015年以来,全球三家具有代表性 的mRNA治疗公司Moderna Therapeutics、BioNtech和CureVac吸引了28亿美元的 私人投资。值得注意的是,Moderna在2018年创下了生物技术行业最大IPO的记录; (3)自2017年以来,与RNA相关的小分子公司已经筹集了大量投资,包括开发直 接靶向RNA小分子药物的公司(Arrakis、Expansion、Skyhawk和Ribometrix获得投 资2.62亿美元)和靶向转录组相关蛋白的公司(Accent、Storm、Gotham和 Twentyeight-Seven Therapeutics获得投资1.94亿美元)。
目前,RNA靶向疗法已形成丰富研发管线,涉及多个疾病领域。根据《RNA therapeutics on the rise》披露,截止2020年底,全球约431个RNA 靶向药物研发项目(包括mRNA疫苗),而在这些候选药物中,约63%处于IND前期, 约32%处于早期临床试验(I期或II期),约3%处于临床III期,5种药物正在等待监管 部门的审批决定。目前,RNA靶向疗法适应症聚焦于肿瘤、神经系统与代谢疾病、 传染病、肝病等治疗领域。
此外,近年来国际性大药企对RNA靶向疗法的布局也愈加重视,安进、强生、 礼来、诺和诺德、诺华、阿斯利康、武田等大药企通过并购或共同开发等形式开始 RNA靶向药物的研发,具体详情如下表所示。
鉴于资本市场对于RNA靶向疗法的关注度越来越高,本篇报告为生物药前沿研 究系列之RNA靶向药物专题,旨在通过框架性的梳理与分析来阐述RNA靶向药物开 发的原则、进展以及面临的挑战。首先,本文综述了RNA靶向药物的类型及其药理 机制,讨论了不同类型的RNA靶向药物潜在的治疗场景。此外,mRNA疫苗暂不在 本文做进一步阐述,详情请见我们此前发布的《疫苗行业专题之mRNA疫苗篇:通 用的平台型技术,未来大有可为》。其次,RNA靶向药物开发的主要技术难点在于 递送技术、稳定化学修饰和药学研究等方面,我们通过总结目前已取得的技术进展 对RNA靶向药物设计策略以及优化生产方式进行了系统性的分析,以及归纳了目前 仍面临的挑战。第三,近年来RNA靶向小分子药物的研发也成为热点方向之一,2020 年8月全球首个RNA靶向小分子药物Evrysdi(Risdiplam)获FDA批准上市,具有里 程碑意义。RNA靶向小分子药物通过直接靶向RNA或RNA-蛋白质复合物起作用,而 不是仅仅靶向与疾病有关的蛋白质,同时具备小分子药物一样的药代动力学特征, 可大幅拓宽成药靶点范围。近年来罗氏、Biogen、BMS等大型制药公司早已纷涌布 局,与领头开发药企建立了合作关系。本文针对RNA靶向小分子药物的应用前景、 设计策略以及面临的技术挑战也做了相应的讨论。最后,我们简单介绍了全球RNA靶向药物布局领先的药企,对其研发管线、技术平台等方面进行梳理与分析。
二、RNA 靶向药物:有望成为继小分子药物、抗体药物之后的现代新药第三次浪潮
RNA在细胞内生物信息传递过程中处于核心位置,拥有诸多生物学功能,可在 遗传编码、翻译、调控、基因表达等过程中发挥作用。RNA可根据结构和功能的不 同分为信使RNA(mRNA)和非编码RNA(ncRNA),前者是依据DNA序列转录而 成的蛋白质合成模板,后者主要包括核糖体RNA(rRNA)、转移RNA(tRNA)、 长链非编码RNA(lncRNA)、miRNA、siRNA、piRNA、saRNA、snRNA、snoRNA 等,主要在基因表达调控方面起到重要作用。 RNA靶向药物基于寡核苷酸进行设计开发,是具有治疗或管理广泛疾病潜力的 核酸聚合物。高度特异性的先导化合物通常可以根据目标基因的一级序列来合理设 计,并通过快速筛选鉴定出候选先导化合物。相比之下,传统的小分子药物需要更 大的、经常反复的筛选努力,然后是广泛的药物化学优化。此外,寡核苷酸的使用 拓展了精确或个性化的药物研发范式,因为它们理论上可以设计成有选择地针对任 何基因,最少的或至少可预测的脱靶效应。除了通过互补碱基配对识别特定目标序 列的能力外,寡核苷酸还可以通过形成三维二级结构与蛋白质相互作用,这一特性 也被用于治疗。例如,RNA适配子结构化核酸配体可以作为拮抗剂或受体激动剂对特定蛋白质进行调控,同样如gRNA分子包含发夹结构,在结合Cas9后直接为目标 特定的基因组DNA位点进行基因编辑。 临床开发的RNA靶向药物主要包括反义寡核苷酸(ASOs)、小干扰RNA(siRNA)、 微小RNA(miRNA)、信使RNA(mRNA)、RNA适配体(Aptamer),短激活RNA (saRNA)、单引导RNA(sgRNA,用于CRISPR/Cas9系统)。尽管大多数的RNA 靶向疗法专注于基因沉默,其他新药理机制如剪接调节和基因激活等RNA靶向药物 也在开发中,扩大了可能的成药靶点范围。目前,反义寡核苷酸(ASOs)、小干扰 RNA(siRNA)为临床中开发的RNA靶向药物的主要形式,具体对比如下表所示。
然而,与许多小分子和蛋白质药物不同,天然RNA分子是带负电荷的,且对普 遍存在的RNA酶非常敏感,会阻碍它们接近细胞内靶点。因此,RNA靶向药物开发 的主要技术难点在于递送技术、稳定化学修饰、药学研究以及安全性控制等方面, 技术的更新与迭代将有助于解决目前RNA靶向药物发展过程中存在的痛点即药物递 送技术难题与脱靶效应控制,得以提高药物疗效与安全性、扩大治疗窗口。 经过近40年的发展进步,RNA靶向疗法的技术与临床转化经历了起伏和阶段性 发展,目前正在快速成熟,步入了第二波产业浪潮快速发展期。在未来,RNA靶向 药物研发将对其有效性与安全性有更大把握,更好地应对毒副作用、减少副反应事 件的发生频率,同时进一步提升药物的疗效。近两年来RNA靶向药物呈现加速获批态势,siRNA开始登陆历史舞台。根据FDA、 EMA披露,全球首款反义核酸药物于1998年获批上市,拉开RNA靶向药物上市的序 幕;全球首款siRNA药物Patisiran于2018年获批上市,具有里程碑意义,近两年来 已有四款siRNA药物陆续获批上市。截止目前,全球已有十四款RNA靶向药物获批 上市,除Spinraza作为孤儿药在中国获批上市外,暂时尚无其他产品在国内获批上 市。
全球在研的RNA靶向药物适应症涵盖范围广,包括肿瘤、罕见病(肌萎缩性脊 髓侧索硬化、杜氏肌营养不良、脊髓性肌萎缩)、病毒性疾病、肾脏疾病、心血管 疾病(凝血功能不足、血脂异常等)、炎症类疾病(哮喘、关节炎、结肠炎)、代 谢类疾病(糖尿病、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炎)等。目前,已获批上市的RNA靶向药物 适应症大多集中于罕见遗传病,后续有望逐渐向肿瘤、代谢疾病等潜在适应人群基 数大的治病领域拓展,伴随着技术的发展和生产工艺的成熟,RNA靶向药物市场在 未来将有更加广阔的发展空间。 尽管技术的更新与迭代部分解决了目前RNA靶向药物发展过程中存在的痛点即 药物递送技术与脱靶效应控制的问题,然而未来仍面临一些挑战。(1)内体逃脱仍 面临瓶颈:递送技术的进步提升了RNA药物的靶向性和传递效率,然而进入细胞后 仍面临内体逃脱的问题。根据PubMed披露,无论体外试验还是体内试验显示仅有不 足1%的RNA药物能够释放到细胞质中。虽然细胞质中一小部分RNA药物的释放足以 对靶向基因进行沉默,但解决内体逃脱瓶颈问题对于扩大药物治疗窗口具有重大意 义;(2)组织靶向性较为单一:尽管LNP和GalNAc配体的应用在临床前和临床研 究中提供了良好的肝脏递送效果,但肝脏以外的系统性递送仍需要进一步的研究、 创新和发展;(3)潜在免疫原性带来的安全性问题:虽然临床上对标准核酸修饰化 学制剂的免疫刺激特性已经有了较为深入的了解,但递送系统成分或配体结合物的 潜在免疫原性可能对安全有效的寡核苷酸药物递送提出额外的挑战。考虑到大量的 核酸化学、递送技术和治疗方式,在许多情况下不太可能进行直接的头对头比较, 人工智能和计算机建模的应用可能是解决这些问题的一种方法;(4)药物价格昂贵: 目前经批准的RNA靶向药物较为昂贵,例如Nusinersen第一年的费用为75万美元, 随后几年的费用为37.5万美元。尽管寡核苷酸药物的化学合成和纯化可以自动化生 产,然而化学修饰、递送系统等成本仍然较高,生产工艺的开发仍需进一步探索。
(一)反义寡核苷酸(ASO):当前获批上市数量最多的 RNA 靶向药物
反义寡核苷酸(Antisense oligonucleotides,ASOs)是一种短的单链寡核苷酸 分子(约18~30nt),可以基于DNA、RNA或DNA与RNA的杂合单链,进入细胞后 通过序列互补与靶标mRNA结合,在核糖核酸酶H1(RNase H1)的作用下引起mRNA 的降解,从而抑制蛋白的表达;或通过空间位阻效应调控基因的翻译,实现RNA前 体的选择性剪接、调控蛋白的表达和功能,起到治疗疾病的作用。
ASO在细胞内发挥药理作用主要分为RNase H1依赖型与空间位阻型两种机制。 (1)内源性RNase H1能够特异性的识别RNA-DNA异双链底物,当DNA为基础的 寡核苷酸与同源mRNA转录本结合并催化RNA的降解或ASO结合位点的剪切导致靶 RNA的破坏,从而沉默靶基因的表达。这种方法已被广泛用作下调致病或疾病修饰 基因的手段。经典的RNase H1依赖型ASOs通常遵循Gapmer模式,即中心区域基 于DNA、侧翼区域基于经过化学修饰RNA的杂合单链寡核苷酸。 值得注意的是,RNase H1在细胞质和细胞核中都是活跃的,因此可以靶向细胞核内 转录本,例如未成熟的pre-mRNA和长非编码RNA,这可能是其他技术难以获得的。 (2)空间位阻机制的ASO可以掩盖目标转录本中的特定序列,从而干扰mRNA、 miRNA、Pre-mRNA或RNA蛋白的相互作用,即可上调基因表达也可下调基因表达。 具体机制如下:首先,空间位阻ASOs最广泛的应用是以选择性地排除或保留特定的 外显子(分别为跳脱外显子和包含外显子);其次,ASO也可以通过 靶向并掩盖目标mRNA的AUG起始密码子,从而中断翻译起始;第三, 一些转录本包含上游开放阅读框(uORFs),调节初级开放阅读框(pORF)的翻 译活动。使用ASO靶向uORF会破坏这一调控,导致激活pORF翻译; 最后,转录本的稳定性可以通过改变剪切和聚腺苷酸化信号的使用来调节,例如针 对远端聚腺苷酸化信号的空间位阻ASO会优先使用较弱的近端聚腺苷酸化信号,由 此产生较短、更稳定的转录本。
根据FDA、EMA披露,截止目前,全球已有3个RNase H1依赖型的ASO药物获 得了FDA批准上市,分别为Fomivirsen、Mipomersen和Inotersen; 已有3个空间位阻机制的ASO药物已获得FDA批准,分别为Eteplirsen、Golodirsen 和Nusinersen。其中,Ionis研发的Nusinersen于2019年销售额高达20.97 亿美元,成为小核酸药物领域首款“重磅炸弹”。
截至目前,全球已有9款ASO药物获得FDA、EMA等监管机构的批准上市。同 时以Ionis为代表的ASO药物研发龙头企业已经搭建起成熟的药物开发平台,形成了 丰富的研发管线且所开发的适应症范围也在不断拓展。目前,ASO药物开发的工作 重点主要集中于稳定性化学修饰,以增强体外和体内除肝脏外的组织的效力和活性, 进一步拓展治疗窗口。
(二)小干扰 RNA(siRNA):靶向特异性强且效力高,未来前景广阔
小干扰RNA(siRNA)通常为含有19-23个碱基对的短双链RNA片段,可包裹在 脂质纳米颗粒中或者与GalNAc等递送配体共价缀合,特异性靶向肝脏等组织细胞内 发挥基因沉默的作用。siRNA药物主要通过RNAi(核酸干扰)机制发挥作用,即siRNA 进入细胞后,细胞质内Ago2酶将siRNA的客链(正义链)裂解,引导链(反义链) 被装载到RNA诱导的沉默复合体(RISC),通过序列互补特异性与靶标mRNA结合, 引起靶基因mRNA降解,从而抑制蛋白的表达。此外,RISC和引导链可以被回收重 复利用,因此一个siRNA分子可以驱动多个靶标mRNA分子的切割,从而产生持久 高效的基因沉默。与ASO药物更有效地沉默细胞核内转录本不同,由于RISC普遍存 在于细胞质中,siRNA则更擅长于沉默细胞质中的转录本。
事实上,双链siRNA可以看作为前药,siRNA的正义链起到药物输送装置的作用, 与药物(反义链)非共价结合以保护反义链不被降解,并且在反义链产生药理作用 之前必须被移除(可以在反义链上的核苷酸2’端添加核糖修饰或在5’端增加热力学不 稳定碱基对的修饰提高正义链降解效率)。然而,尽管正义链在促进与Ago2负载复 合物的相互作用方面很重要,但它并不是理想的药物传递载体,因为其阻碍了siRNA 药物的体内分布和细胞摄取,且可能有药理作用。
RNA干扰现象于1998年被科学家发现,21世纪初曾风靡全球,但由于当时技术 条件有限,基因测序技术不成熟、系统给药效果差、药物脱靶造成毒副作用等原因, siRNA药物风光一时后迅速沉寂,直到近年来伴随技术进步才重新活跃在科学舞台。 2018年8月10日,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FDA)批准了全球首个siRNA药物Patisiran, 靶向肝脏细胞用于治疗遗传性转甲状腺蛋白淀粉样变性(hATTR)伴多发性神经病 变,预示着siRNA药物的发展步入了新时代。截止目前,全球已有四款siRNA获得 FDA、EMA等监管机构的批准上市,分别为Alnylam的治疗hATTR的Patisiran、治 疗急性肝卟啉症的Givosiran、治疗1型原发性高草酸尿症的Lumasiran以及Alnylam 与Novartis合作开发的治疗他汀类无法有效控制或对他汀类无法耐受的原发性高胆 固醇血症的Inclisiran。近两年siRNA药物获批节奏呈现加速态势。
在siRNA药物开发过程中,实现有效的、特异性的和持久的基因沉默,同时最小化脱靶效应是至关重要的。选择合适的靶位点(通常靠近编码序列中的起始密码 子)对siRNA的有效性至关重要,同时对于药物选择性和减少脱靶效应也是至关重 要的。此外,siRNA药物若在特定位置使用特定的DNA或提升整体G/C碱基对的含量, 能够同时提升稳定性和有效性。由于siRNA可能以序列无关和序列依赖的方式诱导 免疫应答,在设计siRNA时,避免免疫刺激基序(如U-rich序列)也是很重要的。此 外,与ASO药物的开发类似,化学修饰也是提高siRNA药物代谢稳定性和PK性能的 常用策略。 目前,多种靶向肝脏、肾脏和眼部适应症的候选药物正处于I期、II期和III期临床 试验中,针对中枢神经系统(CNS)和其他非肝组织的实验性新药(IND)的应用 预计将在未来几年内实现。我们预计未来新发现的RNAi通路、具有更高特异性和效 力的先进递送系统或者局部给药的发展,可能会使新的突破性治疗成为可能。
(三)微小 RNA(miRNA):基于内源性 RNAi 机制的基因沉默途径
微小RNA(microRNA,miRNA)属于基因组衍生的转录后基因调控的小ncRNA 超家族,1993年首次在线虫中被发现,目前已经在人类中鉴定出超过1900个miRNAs。 miRNA为单链RNA(约15~25nt),与siRNA不同,miRNA是基于内源性RNAi机制 的基因沉默路径,在基因组转录后调控方面起到重要作用,可调节细胞的分化、增 殖等过程。miRNA是内源性成分,重新引入的miRNA在细胞中可能很好的耐受。 根据作用机制的不同,基于miRNA的靶向药物可分为miRNA模拟物、Anti-miRNA、Block-miRNA三种类型。(1)miRNA模拟物是人工合成的双链RNA, 模拟自然发生的miRNA。这些miRNA模拟物可以补充缺失的miRNA功能。例如,在 某些类型的癌症中,沉默致癌基因的miRNA被下调,miRNA模拟物可以在此类病例 中发挥治疗作用;(2)Anti-miRNA是当靶标miRNAs被装载到miRISC时,靶标miRNA 的活性可以通过基于空间位阻机制的Anti-miRNA药物来抑制,该药物可以与载于 RISC复合物中的成熟miRNA结合,阻断下游基因沉默的发生;(3)Block-miRNA 是通过与靶标mRNA相互作用来屏蔽与miRNA的结合位点,阻断下游基因沉默的发 生,与Anti-miRNA起到同样的作用。由于miRNA识别靶mRNA并不需要完美的碱基配对,一个miRNA可以同时调节 多个转录本的表达。通过控制参与同一生物学过程的多个基因,许多miRNAs已被证 明在人类疾病的发病机制中发挥重要作用,包括致命癌症。虽然目前还没有单一的 miRNA药物被FDA批准用于医疗用途,但第一种siRNA药物Patisiran似乎可以模拟 上述miRNA的作用机制,即通过选择性结合TTR mRNA的3’UTR端实现基因沉默。
一些肿瘤抑制的miRNA可能在癌细胞中消失,通过相应的miRNA替代治疗策略 可发挥抑制癌症进展的作用。人类miR-34a-5p是最有希望用于替代治疗的miRNAs 之一,具有良好的肿瘤抑制功能,同时在多种实体肿瘤中下调。通过有效地干扰各 种潜在的肿瘤进展和转移的癌基因,miR-34a-5p的有效性在多种类型的异种移植瘤 小鼠模型中得到了一致的证明。因此,脂质体封装的合成miR-34a模拟物MRX34成 为首个进入治疗晚期实体肿瘤(包括不可切除的肝癌)I期临床试验的miRNA。 MRX34在难治性晚期实体瘤患者中确实表现出抗肿瘤活性,为miRNA疗法的发展提 供了有价值的见解。
(四)核酸适配体(Aptamer):可通过三维结构作用于胞外或胞膜多个靶标
核酸适配体(Aptamer)是指能形成一定三维结构的、序列长度较短的单链RNA 或DNA,核酸适配体药物能与包括金属离子、有机小分子化合物、核酸、蛋白质等的靶标分子特异性结合,具有与抗体类似的功能。适配体与目标蛋白结合后,表现为核酸抗体或化学抑制剂,以调节蛋白功能。与其他RNA靶向药物不同,核酸适配体可作用于胞外或胞膜多个靶标,这在一定程度上简化了这类寡核苷酸在体内递送的问题。1990年,临床上开始利用指数富集(SELEX)选择方法对配体进行系统筛选与优化,从文库中选择具有高亲和力和高特异性的小分子配体或蛋白质的适配体。迄今为止 , 唯 一 获 批 上 市 的 RNA 适 配 体 药 物 为 Pegaptanib ( 最 初 由 NeXstar Pharmaceuticals和eyetech Pharmaceuticals共同开发,2004年上市),靶向VEGF血管内皮生长因子亚型,作为新生血管年龄相关性黄斑变性的抗血管生成治疗。其他一些适配体目前正在临床试验中进行研究。RNA适配体除了治疗潜力,也可用于递送系统以帮助其他RNA有效载体的递送如siRNA。尽管近年来新适配体药物的临床开发似乎不那么活跃,但人们对开发用于药物输送和作为诊断试剂的适配体的兴趣越来越大。
(五)小激活 RNA(saRNA):具有介导转录基因激活的作用
小激活RNA(Small activating RNAs,saRNAs)是由21个核苷酸组成的双链非编码RNA。saRNAs最初装载在AGO2蛋白上,在其客链被剪切后saRNA-AGO2复合物然后进入细胞核并结合到基因的启动子区域,导致近端基因的转录激活。虽 然saRNA可以介导转录基因激活,但激活仅限于未经历功能缺失突变的靶基因。 saRNAs和siRNA在结构上是相同的,但在功能上不同。与siRNA不同的是, saRNAs只依赖于Ago2且只在细胞核中起作用,并且被设计成包含与基因启动子附 近或内部区域同源的序列。
saRNA可被用来调节人体细胞内转录因子之间的平衡。例如,CCAAT/增强子 结合蛋白(CEBPA)基因被认为是正常肝功能的主调节转录因子,其在肝细胞癌(HCC) 中的表达降低,可利用saRNA药物激活CEBPA的转录增强,以减少肝癌细胞扩散和 迁移,改善治疗结果。目前,一项针对CEBPA基因的saRNA临床试验正在进行中(临 床试验编号:NCT02716012),该临床试验使用脂质体纳米颗粒包裹saRNA来激活 CEBPA基因对肝癌患者进行治疗。
(六)单链引导 RNA(sgRNA):CRISPR/Cas9 系统中的核心组件
随着生物技术的不断发展,对活细胞DNA进行精准作,实现碱基或DNA片段的 插入、删除、替换等,即基因编辑成为可能。同时,运用基因编辑技术可以改变基 因的序列和功能,从而调控细胞的命运和生物特征,为遗传性疾病的治疗提供新方 法。CRISPR/Cas9基因编辑技术是继锌指核酸酶(ZFN)、类转录激活因子效应物核酸酶(TALEN)之后出现的新一代基因组定点编辑技术。与前两代技术相比, CRISPR/Cas9 具有操作简单、快捷高效等优势,自发现之后迅速发展成为当今最 主流的基因编辑方法。
CRISPR(clustered regularly interspaced short palindromic repeats)系统中 核酸酶Cas9蛋白能通过与sgRNA(single guide RNA)结合特异性识别靶DNA并进 行酶切反应,随后以实现引入点突变、基因插入或删除等对基因实现定点编辑,从 而纠正致病基因或引入有益的基因,达到治疗疾病的目的。CRISPR/Cas9系统可利 用同源重组(homology dependentrepair,HDR)进行单个碱基的替换,但针对单 个碱基突变的基因修正效率较低,主要原因为DNA双链断裂时,虽然同源重组能引入 精确的突变,但是其碱基替换效率仅为0.1%~5%,因而基因组DNA更倾向于利用非 同源末端修复(non-homologous end joining,HENJ)对DNA进行修复,更适用于 基因敲除。
CRISPR/Cas9对目标基因进行不可逆的引入或敲除,与RNAi和mRNA治疗相比, RNAi不能完全消除基因表达,而mRNA治疗只能短暂引入功能蛋白。与其他类型的 RNA靶向疗法不同,基于CRISPR/Cas9的基因组编辑和治疗的成功,不仅依赖于外 源性sgRNA,还依赖于外源性Cas核酸酶,sgRNA和Cas9酶需要进入细胞核内形成 RNP才能实施基因组编辑。
CRISPR/Cas9拥有广阔的应用前景,但现阶段仍存在诸多不足。其中最主要的 问题是CRISPR/Cas9的脱靶效应,即CRISPR/Cas9靶向非目标位点,引起非靶位 点的基因编辑。在临床上,由CRISPR/Cas9脱靶效应引发的“意外突变”可能会引 发新的疾病。因此,在CRISPR/Cas9技术从实验室走向实际应用过程中,必须要反 复试验,评估风险,规避基因组非目标位点的编辑,而如何改造Cas9提高其特异性, 最大限度地将脱靶效应降到最低,是目前CRISPR/Cas9基因编辑领域的重要研究内 容之一。此外,CRISPR/Cas9基因编辑技术引发的伦理问题也是必须考虑的,对生 殖细胞的基因编辑需要拟定边界,达成全人类的共识。 CRISPR/Cas9基因编辑技术的发展进一步推动了RNA治疗学的发展,然而临床 转化仍面临一些挑战。在实验室环境中,许多选项可供Cas9蛋白和sgRNA引入细胞 内,包括质粒、病毒转染或电穿孔,但这并不容易转化为体内的临床环境。因此, 目前最现实的方法是将经过编辑的细胞重新引入机体中,对细胞进行体外操作。
CRISPR/Cas技术已被积极评估,用于开发治疗人类疾病的新疗法,包括单基 因疾病、感染和癌症。目前,临床上已经开展了多项试验来研究基于CRISPR/Cas 的治疗方法的安全性和有效性,但尚未有结果报道。第一个涉及CRISPR/Cas基因 编辑的临床试验(NCT02793856)于2016年开放,是一项关于程序性细胞死亡蛋白 1(PD-1,由PDCD1基因编码)敲除的T细胞治疗所有标准治疗后进展的晚期NSCLC 患者。基于CRISPR/Cas的PD-1免疫治疗是一种对抗癌症的新策略。
三、RNA 靶向药物设计策略与生产工艺优化
(一)安全性与疗效是 RNA 靶向药物设计与开发所面临的主要挑战
基于早期RNA靶向药物的临床开发经验表明,避免药物所带来的细胞毒性是十 分必要的,安全性问题是早期RNA靶向药物研发失败的主要原因。RNA靶向疗法开 发过程中的一个关键挑战是避免非特异性毒性,细胞毒性主要有以下四个来源:(1) 细胞内先天感应器对外来双链RNA(dsRNA)的免疫原性反应;(2)递送系统及 辅料的免疫原性和非免疫原性毒性作用;(3)由于药物脱靶的而导致的非预期的生 理活动;(4)药物在非靶组织中积累影响其在靶向组织的生理活性。
免疫原性的毒性。对外源性dsRNA的先天免疫反应来源于细胞内PKr、toll样受 体3(toll-like receptor 3,tLr3)和tLr7的感应,伴随着技术的发展,现在可以通过 广泛的2’-MOE修饰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了这个问题。
递送系统及辅料的毒性。辅料中化学物质的毒性作用已经困扰了基于纳米颗粒 递送系统的药物开发,并且可能是导致许多相关候选药物剂量限制毒性的主要原因, 临床试验表明触发因素可能直接来自辅料成分或辅料代谢分解,后者会随着时间的 推移而发生变化。此外,当细胞毒性确实发生时,难以确定确切的毒性成分可能是 另外一个主要的挑战。目前,临床中研究的关键策略可能是将辅料限制在少量的化 学成分中,这些化学成分单独验证是低毒性的,组装的纳米颗粒需要尽可能均匀, 对改善药物治疗窗口和降低毒性有密切相关性。与此同时,纳米颗粒制剂可能会随 着时间的推移而降解,并导致毒性增加,对试验药物的持续质量监测很可能有利于 未来的试验。最后,使用糖皮质激素和抗过敏药物进行预处理已经大大减轻了基于 纳米颗粒递送系统药物的输液反应。
脱靶效应的毒性。虽然ASO与siRNA药物可以以特异性靶向靶基因,但非靶基 因的沉默也可能发生在药物活性成分和非靶向mRNA之间的种子区匹配中。这一问 题可以通过使用诸如Blast或者其他消除与靶基因有显著重叠的靶点等工具来筛选针 对人类基因组序列的靶点来改善。然而,确保安全性的唯一方法是通过广泛的测试, 使用与人类有大量基因组序列重叠的灵长类模型是至关重要的。即使经过广泛的测 试,一些脱靶效应可能是不可避免的,临床中的开发人员正试图通过最小化药物剂 量或使用新的碱基修改来避免这些问题。
非靶组织中累积的毒性。RNA靶向药物被系统地输送到体内后,会在许多非药 物活性部位的组织中积累。如今,RNA靶向药物开发者通过选择具有高度疾病选择性的基因作为沉默的靶标,以及通过选择减少非靶标组织中积累的递送系统和给药 路径缓解这些问题。未来对RNA靶向药物的组织特异性靶向的改进可能会缓解这些 限制,促进针对其他适应症开发的进展。 RNA靶向药物研发的另一个主要挑战是药代动力学方面的难题,系统性给药后 首先在体循环中需要克服血清核糖核酸酶降解,使RNA药物跨越目标细胞的细胞膜, 随后完成内体逃脱以保证足够数量的RNA分子在进入细胞后发挥药理作用,这对于 药物的疗效影响深远。伴随着技术的发展,一方面一些化学修改可以极大地提高代 谢稳定性和PK属性,从而使得药物更为高效,目前FDA批准的所有ASO药物都进行 了大量的化学修饰,而这些药物不需要额外的辅料,可以像小分子药物一样分配到 目标细胞以达到疗效;另一方面,RNA靶向药物可以通过特定材料包封或偶联配体 以及通过病毒载体等递送系统进行给药,进而提升药物的靶向性与疗效。 此外,像所有其他类别的药物一样,RNA疗法的靶向性和安全性是剂量依赖的。 当使用更高或更大剂量的RNA靶向药物时,通常会观察到剂量受限的脱靶效应。因 此,除了设计最佳序列和使用适当的化学/自然修饰以避免或减少免疫原性和脱靶效 应外,确定正确的剂量以达到治疗效果和安全性对RNA药物的开发是至关重要的。 尽管RNA靶向药物的开发存在上述挑战,相关的研发公司和学术研究人员在吸 取了以前临床试验失败的惨痛教训基础之上,坚持在药物设计、序列选择、化学配 方和递送系统方面进行了稳步改进,这些实质性的进展结合更明智的疾病适应症选 择以及更成熟的临床开发过程,RNA靶向药物的研发步入了快速发展期。
(二)稳定性化学修饰提升药物安全性与效力,大幅拓展药物治疗窗口
对于RNA靶向药物而言,化学修饰(除了组织靶向配体)主要有两个基本功能: 首先,化学修饰可通过减弱细胞内源性免疫传感器对dsRNA的免疫反应,大幅提高 药物的安全性。其次,通过增强RNA药物抵抗内源性内切酶和外切酶降解的能力, 大幅提升药物疗效。针对siRNA药物,化学修饰还可以增强其反义链对RISC负载的 选择性,提高序列选择性以降低脱靶RNAi活性,改变物理和化学性质以增强递送能 力。通过特定的化学修饰可提高药物安全性、代谢稳定性、靶向性、结合亲和力和 沉默效果,大幅拓展了药物的治疗窗口,因此化学修饰的绝对必要性在RNA靶向药 物的临床开发早期挫折中已经得到了充分证明。迄今为止,FDA批准的所有RNA靶 向药物都是化学工程的RNA类似物,支持了化学修饰的效用。 针对特定化学修饰类别的单链寡核苷酸只是在序列上有所不同,但都具有相似 的物理化学特性,因此具有共同的药代动力学和生物学特性。然而,每个化学类别 都是不同的,即使2’-甲氧基乙基(2’-MOE)与2’-甲氧基(2’-OMe)之间的细微修 改,也可能导致药效、药代动力学的重大变化。因此,精确定义RNA靶向药物的化 学性质是非常必要的。
具体化学修饰类型及其功效如下: 2’端核糖替代策略:寡核苷酸在核糖2’端的羟基(-OH)可以被MOE、OMe、F 等取代基替代,用于降低免疫原性、增加对核酸酶抗性、改善血浆的稳定性,从而 延长了药物作用。(1)2’-甲氧基乙基(2’-MOE):可以提高药物PK,清除半衰期 延长至2-4周,提高与靶向mRNA的结合能力以及效力,降低细胞毒性;(2)2’-甲 氧基(2’-OMe):可以提高药物PK和稳定性,适度的提高效力与降低免疫原性;(3) 2’-氟(2’-F):可提高药物与靶向mRNA的结合能力但不能提高稳定性与PK,更适 用于RISC机制的siRNA药物,其修饰的核苷酸代谢物存在整合宿主细胞DNA或RNA 的可能性,可导致部分核蛋白降解。
在实际应用中,核糖2’端的修饰与RNase H活性不兼容,这意味着它们通常用 于空间位阻型的ASO或用于Gapmer ASO的侧翼序列(如Mipomersen、Inotersen 在侧翼序列中引入了2’-MOE修饰)。此外,2’-MOE修饰通常不被纳入siRNA设计中, Ago2的结构要求限制了可以使用的化学修饰类型,2’-MOE被证明对RNase H活性 的ASO非常有用,但不支持与Ago2结合的siRNA。
5’端核酸碱基修饰策略:5’-Methylcytidine(甲基胞苷)与5’-Methyluridine(甲 基尿苷)修饰可以提高药物与靶mRNA的结合能力,降低免疫原性,但仅用于杂环 修饰。嘧啶甲基化可提高每一修饰的寡核苷酸熔解温度约0.5℃,提高药物与靶 mRNA的结合能力和稳定性,通常被应用于ASO药物中(如Ionis制药公司正在开发 的ASO药物均有所使用)。
核糖骨架修饰策略:寡核苷酸的磷酸二酯键可被硫代磷酸(PS)键所替代,即 核苷酸间磷酸基的一个非桥接氧原子被硫取代,已经被广泛应用于RNA靶向药物的 开发。PS核糖骨架是一种非常有效的修饰,具有核酸酶抗性和促进与血浆蛋白质结 合的双重作用,从而减少肾脏清除率,增加药物的体内循环时间、改善药物的药代 动力学,药物的清除半衰期提升至1-3天。 PS核糖骨架支持多种作用机制的RNA靶向药物,尤其在Gapmer ASO和 GalNAc siRNAs应用中效率较高。PS核糖骨架修饰在ASO设计中易于耐受,且不破 坏RNase H活性,大部分已经上市的ASO药物中均有使用,在系统性给药后可被大 多数细胞吸收,不需要靶向配体。相比之下,在每个连锁位点上都含有PS修饰的 siRNA活性低于等效磷酸二酯(PO)siRNA,因此如果含有PS修饰的siRNA通常只 在末端被修饰(如已获批上市的Patisran)。
在RNA靶向药物中增加使用PS修饰的一个缺点是,每个PS修饰都会引入一个 具有两种可能手性取向的立体中心,因此具有n个PS修饰的寡核苷酸是2n个外消旋 体的混合物。这两种取向具有明显不同的药代动力学和药效学性质,虽然Sp取向的 PS键对核酸酶裂解有更好的抵抗能力,但与Rp取向相比,它们也倾向于减少对碱基 的侧边碱基的溶解温度,降低稳定性。由于分子的异质性往往对其临床开发有害, 未来的RNA靶向药物可能会从最近开发的PS修饰寡核苷酸立体选择性合成技术中 受益,如Wave Life Sciences已经开发了一种可扩展的方法来合成在每个PS链上具 有固定立体化学的寡核苷酸,并正在开发具有固定立体化学的寡核苷酸药物用于各 种适应症。PS修饰另一个缺点是它们降低了寡核苷酸对其靶标的结合亲和力,这一 限制可以通过合并其他类型的修饰来弥补 值得注意的是,PS修饰提升药物对细胞核酸酶的耐药性,这会导致药物组织滞 留和持久的药物作用,为应对例如由于长时间基因沉默而产生的毒性等不良反应, 一个或多个PO键的结合可以通过降低其核酸酶的稳定性来调节寡核苷酸的耐久性。
2’端核糖修饰以及核苷酸桥连策略:核苷酸桥接(BNAs)是通过在核苷酸的第 2和第4个碳原子之间的桥连而被限制在固定构象中,最常用桥连策略是LNA、cEt、 ENA。BNAs增强了药物对核酸酶的抗性以及对靶mRNA的亲和力(在LNA中,每个 修饰过的核苷酸的熔解温度增加3~8℃)。虽然BNA修饰的核苷酸与RNase h并不相容,然而BNA修饰可被纳入Gapmer ASO的侧翼区域或也可被用于空间位阻的ASO 中以改善靶标结合。值得注意的是,LNA修饰的RNA靶向药物在部分临床中观察到 了肝毒性与肾毒性,增加了序列相关的风险,后续需继续关注。
其他修饰策略:吗啉代寡核苷酸(PMO)是一类功能强大的合成寡核苷酸类似 物,在核酸药物发展史上属于第3代反义寡核苷酸,PMO的电中性吗啉结构使其具 有结合亲和性高和抗酶解稳定性强的特点。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两种PMO修饰的药 物(Eteplirsen和Golodirsen)已经被FDA批准上市。 PMO具有高稳定性和安全性的特点,由于在生理pH值下是中性的,不支持RNase H1活性,因此它们主要用于空间位阻机制的药物。PMO修饰的一个缺点是 其缺乏与白蛋白结合能力导致较低的PK特性,这意味着可以通过肾脏排泄迅速清除 导致疗效较低,因此需加大药物剂量。值得注意的是,PMO主链包含手性中心,这 意味着PMO药物必然是外消旋的混合物。与上述PS修饰不同的是,迄今为止还没有 研究过定义PMO立体化学的影响。
(三)递送系统有效提升靶向性和生物利用度,局部给药可作为可选路径 之一 不管化学修饰如何,RNA靶向药物的大小、亲水性和电荷对体循环、组织外渗、 细胞摄取和内体逃逸都对药物开发构成了另外的挑战,因为核酸药物需要进入细胞 内并完成内体逃脱才能发挥药理作用。为了克服核酸药物的细胞摄取与内体逃脱效 率低等障碍,递送系统对于提升药物靶向性和生物利用度是必要的。
目前,针对RNA 靶向药物开发的递送系统主要包括脂质纳米颗粒(LNPs)、聚合物、核酸纳米结构、 外泌体等,RNA靶向药物也可以共价结合到特定的配体上,范围从相对较小的分子 (如适配体、GalNAc等)到大分子(如多肽、抗体等Bioconjugation),配体定向 输送有望改善针对特定类型细胞的靶向性。 目前,递送系统是限制全球RNA靶向药物发展的主要瓶颈,脂质纳米颗粒(LNPs) 与N-乙酰基半乳糖胺(GalNAc)已经在获批上市的核酸药物中得到了验证,其他多 种递送系统的开发也在临床中正在进行验证。
双刃剑,因为同样的空间屏障也抑制了LNPs与细胞膜的相互作用以及随后从内体逃 逸的效率,因此微调PEG-脂质的数量和PEG链的长度是关键。LNPs在临床应用的 缺点是其传递主要局限于肝脏和网状内皮系统,因为该组织的窦状毛细血管上皮提 供了足够大的空间,允许这些相对较大的纳米颗粒进入,此外LNPs的局部递送已被 成功地用于将siRNA递送到中枢神经系统。 LNPs可以被多肽、PEG或其他赋予细胞特异性靶向的配体进一步功能化。然而, 值得注意的是,LNPs复杂性的增加会使其制造复杂化并可能增加其毒性,这是一个 可能限制其临床应用的主要问题。例如,LNPs包裹的siRNA药物(如Patisiran)在 静脉注射以前需要用类固醇和抗组胺药进行预处理,以消除不必要的过敏反应。此 外,生物可降解的离子化脂类可能在未来2~5年内进入临床前开发阶段,有望大幅提 升药物的耐受剂量。 脂质纳米颗粒(LNPs)最初是作为siRNA药物在体内的递送系统而开发的,
LNPs 是一种复杂的结构(~100 nm),也被用于在体内传递mRNA等大RNA分子。LNPs 可以包裹大量的RNA,保护RNA免受RNase降解和肾脏清除。临床上已经证明,添 加聚乙二醇(PEG)脂类可以增强其在体内的循环时间,因为它在LNP表面周围形 成空间屏障,且保护LNPs不与血浆蛋白相互作用,后者将以LNPs为靶点使其被MPS 降解,因此PEG脂类在LNPs中使用已经成为了标准。然而,PEG脂类的使用是一把除了LNPs等递送系统以外,RNA靶向药物也可以共价结合到特定的配体上,范 围从相对较小的分子(如适配体、GalNAc等)到大分子(如多肽、抗体等 Bioconjugation),配体定向输送有望改善针对特定类型细胞的靶向性。其中,GalNAc 是核酸药物靶向肝细胞应用最为广泛的配体,目前在临床试验中大约有三分之一的 RNA靶向药物是与多价GalNAc配体结合的,靶向肝细胞表面的脱唾液酸糖蛋白受体 (ASGPRs),大幅提升了核酸药物的靶向性和生物利用度。肝实质细胞表面高水 平表达三聚体ASGPRs(每个细胞约105~106个),在中性pH下ASGPRs可以特异 性与GalNAc结合,并在酸性环境(pH值5~6)时释放GalNAc,随后释放出来的 ASGPRs可以被回收到细胞表面进行重用。因此,肝脏的适宜生理条件、ASGPRs 的独特特性、GalNAc配体的无毒性质和偶联的简便性使其成为一种接近理想的全身 核酸药物递送到肝细胞的方法。
此外,GalNAc结合的寡核苷酸可以通过SC(表皮和真皮以下的脂肪组织)注 射实现高效给药。皮下注射的药物释放到体循环的速度较慢,也可以进入淋巴系统, 这给细胞受体更多的时间来调节吸收,同时皮下注射也更加快捷和容易,减少了治 疗负担。更重要的是,目前临床上GalNAc结合的寡核苷酸药物相关的皮下给药相关 局部不良事件发生率较低,而且额外安全性和耐受性将明显支持更少的每周一次给 药,这是与LNPs递送系统的比较优势。
siRNA药物的末端可以潜在地连接共轭物,然而尽量避免与引导链的5’端结合, 因为该端磷酸与RNAi活性所需的Ago2中部区域侧链残基特异性接触,偶联到客链通 常是为了不妨碍引导链的靶向沉默活性,相应的也能降低客链的脱靶基因沉默潜能。 偶联linker可以被设计成在细胞进入后可自动分解的,也可以通过使用内体中被切割 的不耐酸连接剂、细胞质中被还原的二硫键连接剂或Dicer底物型siRNA的设计来实 现。
其他多种递送系统也在临床中开发中。
(1)适配体:治疗性寡核苷酸与核酸适 配体的偶合也被用于增强siRNA和ASO靶向递送。适配体可以被认为是化学抗体,而且可以被设计成小的纳米 结构(约20nm),这意味着肝外传递是可能的。目前,国内景泽生物正在开发基于 DNA四面体框架核酸载体平台,用于寡核苷酸、小分子等药物的递送。
除了递送系统,给药的方法和部位对RNA靶向药物的生物利用度和生物分布都 有深远的影响。临床开发中的RNA靶向药物已经通过局部吸入(肺部)、局部注射 (如眼睛、心脏或脑脊液)应用于GalNAc结合和LNP配方的ASO和siRNA药物,这 一途径避免了肝脏的首通道代谢。目前临床开发的候选药物大多针对的肝脏,然而 RNA靶向疗法正在开发使用局部给药规避全身药物分配的限制,将RNA靶向药物保 留在局部区域内以延长释放时间,这项工作目前是一个活跃的学术研究领域。
(四)BERAs 代表着 RNA 靶向药物的生产工艺优化方向
纯均质制剂对于RNA靶向药物在人体内的生物学活性和治疗窗口是必不可少的。 目前,RNA靶向药物主要是通过化学合成或依赖重组T7 RNA聚合酶在体外转录生产, 然而这些生产出来的RNA制剂的局限性是在天然寡核苷酸中添加了过多的人工修饰 或者缺乏必要的转录后修饰,这可能导致不同的折叠特性、生物活性和安全性。此 外,上述生产方式所获取更高数量级的siRNA或ASO材料的成本仍是昂贵的,合成 寡核苷酸的长度或大小也受到限制,因此开发更经济、更有效、可大规模化的生产 方式是必要的。
大规模生物发酵生产技术(BERAs)有望提供大量具有适当折叠和自然修饰的 生物RNA制剂,这些制剂对RNA的高阶结构、稳定性、活性和安全性至关重要。原 则上,将目标RNA编码序列引入质粒,并将设计的质粒转染到在适当条件下生长的 宿主细胞中进而转录生成。然而,异质性RNA对细胞内核酸切酶非常敏感,生出的 RNA制剂可能不会积累到理想的水平,使用稳定性的RNA支架(如rRNA、tRNA)、 siRNA-binding的p19结合蛋白或在RNase III缺陷细菌中直接过表达,在这种条件下 目标RNA制剂则无法被细胞内核酸切酶降解,是提高生产效率的有效途径。
生产工艺中另一重要的考量因素是递送系统及辅料的复杂性、均匀性、稳定性 和细胞毒性,如纳米颗粒、聚合物、多肽等。脂质和聚合物纳米粒子已经广泛用于 改善RNA靶向药物的药代动力学性质,但其生产工艺较为复杂以及成品中往往有一 定程度的异质性粒子组成,使其更加难以建立有效的治疗窗口。此外,纳米颗粒在 储存期间或给药后会变得不稳定,并释放出分解产物,从而导致难以追踪的细胞毒 性,以上问题需要在后续生产工艺优化过程中进行最大程度上的解决。
四、小分子 RNA 靶向药物
(一)小分子 RNA 靶向药物研发仍处于早期阶段,药物设计仍在探索中
具有广泛结构多样性和药物类物理化学与PK特性的传统小分子化合物是靶向 复杂结构RNA的首选实体之一,近年来也是RNA靶向药物的研发热点。与蛋白质靶 标类似,大分子RNA由于与小分子或蛋白质的相互作用而折叠成高度结构化的实体, 通过互补碱基对和其他形式的物理化学相互作用,RNA被折叠成二级(如螺旋或茎、 环和突起)、三级(如连接、假结和基序)和四级(如配合物)结构。因此,小分 子化合物有可能直接与独特的高阶结构而不是初级序列相互作用,特定的RNA结构 元件或基序如突起、环、结、假结和复合物,可以被特定的小分子识别并结合。事 实上,高度结构化的RNA往往包含一些口袋,这些口袋允许与具有特定功能基团和 静电表面的小分子进行高亲和力的结合,类似于蛋白质靶标。因此,小分子与疾病 相关RNA或RNA基序之间的相互作用可能导致RNA功能的抑制或激活或基因表达 和细胞过程的改变,以控制疾病。 天然抗生素对细菌核糖体作用机制的发现是小分子RNA靶向药物发现和开发的主要动力。rRNA组装的核糖体结构高度结构化,其中特定的裂缝和口袋可被小分子 直接阻断,导致翻译抑制。例如,天然和半合成氨基糖苷(如链霉素、帕罗霉素、 新霉素等)、四环素(如四环素、替加环素等)、大环内酯类(红霉素、阿奇霉素、 特利霉素等)以及合成恶唑烷酮(如利奈唑胺等),已被批准在临床上使用。 由于编码和非编码RNA对生物学的重要性,与RNA相互作用的小分子可以作用 于转录组,从而产生不同的下游效应。按作用部位的不同,小分子RNA靶向药物主 要分为直接靶向RNA与RNA修饰酶调节两种类型,具体的生物学活性主要包括:(1) 通过直接结合调节mRNA的稳定性来改变基因表达,增强稳定性/降低稳定性;(2) 影响非编码RNA效应物,靶向调控RNA(miRNA、lncRNA等),进而影响基因转 录后调控机制;(3)影响表观转录组,靶向RNA甲基化等;(4)影响选择性剪接, 靶向剪接位点(增加有利剪接、减少有害剪接),通过小分子药物直接影响转录组, 由此可以通过调节有益或有害蛋白质的翻译来拯救疾病。
全球多家公司也已建立了小分子RNA靶向药物的筛选平台,但目前这一领域的 开发仍处于早期阶段,其它在研项目鲜有进入临床。但像罗氏、Biogen、BMS等大 型制药公司早已纷涌而至,与领头开发药企建立了合作关系,也展现出国际性大药 企对小分子RNA靶向药物未来的治疗潜力和市场前景的信心。
以RNA为靶点的小分子药物的开发,首要工作是识别合适的靶点结构,即在具 有高信息含量的致病RNA中,从而找到合适的配体结合袋。目前,大部分的靶向RNA 小分子药物仍处于早期的药物发现阶段,候选药物主要有以下靶标:(1)核糖体 RNA,如上文所述;(2)病毒RNA基序。病毒基因组由一些高度保守的RNA元件 组成,在基因调控和病毒复制中起着关键作用。病毒RNA基序高度结构化,已成为 开发小分子抗病毒药物的潜在靶点。HIV转录激活反应(TAR)元件位于病毒基因组 内,是研究最多的RNA元件之一;另一个深入研究的病毒RNA靶点是位于丙型肝炎 病毒(HCV)基因组5’-UTR的内部核糖体进入位点元件(IRES);(3)核糖开关。 核糖体开关是一种广泛存在于细菌中的天然RNA受体,直接控制对生存至关重要的 基因表达。核糖开关通常位于特定mRNA的5’-UTR,由于其高度结构形成独特的配 体结合袋,并作为基因调控因子,类似于蛋白质的结构和功能选择性,已成为潜在 的治疗靶点。小分子配体与适体结构域的特异性结合触发构象变化,并刺激调控域 来调控靶基因的表达。事实上,一些小分子已经被确定可以直接与靶向的核糖开关 结合;(4)pre-mRNA。口服可生物利用的小分子也被确定可以直接与pre-mRNA 相互作用来调节剪接,这一策略似乎对治疗遗传疾病更可行,特别是那些有验证过 的RNA靶标的疾病。 目前,小分子RNA靶向药物的开发仍面临以下挑战:(1)RNA靶标的鉴定, 以确定一个药物RNA靶标以及相应的适应症。首先面临的问题是小分子化合物能否 达到RNA靶点,除了小分子的固有特性外,RNA靶标的可及性还取决于其特性,如 病变细胞中RNA靶标的丰度、小分子结合的复杂结构和功能位点的可用性等。事实 上,占细胞RNA绝大多数的RNA被折叠成功能性的结合袋和裂隙,小分子可以利用 这些结合袋和裂隙进行特异性干预,导致蛋白质翻译中断。由于致癌miRNA通常在肿瘤组织和癌细胞中过表达,miRNA前体独特的发夹结构易受Drosha或Dicer处理, 使其成为开发小分子抑制剂的理想靶点。第二个问题是细胞和体内小分子与RNA靶 点之间的相互作用能否有效控制疾病。事先了解与选定疾病的发病机制和进展相关 的RNA功能将是有帮助的,这可能已经涉及广泛的流行病学、遗传学和生化研究。 从表型开始,可以精确定位特定的RNA靶点。另一方面,随着RNA编码基因或功能 ncRNA的增加或减少,疾病的发生支持了用小分子对RNA靶标进行药理干扰,有望 达到治疗的目的,这需要在进入临床研究之前使用表型分析和动物疾病模型进行全 面的研究。(2)靶向RNA的特异性。类似于药物对相应蛋白靶点的选择性作用,新 的RNA靶向小分子药物应特异性的与RNA靶标结合,以达到靶向治疗效果,避免脱 靶不良反应。这实际上是药物开发的一个普遍原则,但对新型RNA靶向小分子模式 的发现和开发构成了巨大的挑战。由于不同的RNA靶标具有其内在特征,实现选择 性靶标的需求和策略可能不同。
(二)Evrysdi:全球第一个获批上市的小分子 RNA 靶向药物
2020年8月,全球一款小分子RNA靶向药物Evrysdi(Risdiplam)获得FDA批准 上市,具有里程碑意义。Evrysdi是由PTC Therapeutics、非营利组织SMA Foundation 和Roche的三方联合开发的,用于2个月及以上的小儿和成人脊髓性肌萎缩症(SMA) 患者。Evrysdi是继Biogen的Spinraza(ASO药物)和Novartis的Zolgensma(基于 AAV9的基因药物)之后,第三种被批准用于SMA的药物,而且是全球第一个被批准 作为RNA剪接修饰的小分子制剂。罗氏拥有美国外的全球开发权益,目前已在7个国 家获得批准上市,且已经向50多个如巴西、智利、中国、印度尼西亚、俄罗斯等国 的监管机构提交了临床或注册申请。 SMA是一种神经退行性疾病,是由SMN1基因突变引起的,该基因编码一种运 动神经元存活(SMN)的蛋白质,它对小核RNA和蛋白质的剪接体复合体的组装至 关重要,并催化mRNA前体的加工。Evrysdi是一种生存运动神经元2(SMN2)引导 的RNA剪接修饰剂,通过促进补偿性基因SMN2的表达而起作用,用于治疗染色体 5q突变导致SMN蛋白缺乏引起的SMA。 Evrysdi为治疗SMA的口服小分子药物,患者可每天在家里以液体形式口服或喂 食管进行给药,患者依从性较高。此外,相较于Biogen的Spinraza第一年的价格为 75万美元(第二年减半),Novartis的Zolgensma一次性定价为212.5万美元(可分 五年付清),Evrysdi的定价为每年最高34万美元,在患者可及性方面具有相对优势。
详见报告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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